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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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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也忒不要臉了。

“我不在乎他從前是個怎樣的人,好人也好,壞人也罷,我眼下只想知道,我該怎麽救朔隱。”天將變色,上位易主,又怎麽樣?她要的不過是他一世平安。

元皇大道君道:“天君與本座做盡不少喪盡天良之事,可九天真王未必就如你想的那般無垢。這天下本就是一座墨池,誰浸入都要變黑的。”

九天真王沒有她想象那樣好,可是好不好與她又有什麽關系?

迎著初升的太陽,她的臉容上綻出一道光,堅定並且執著看著大君:“我要救他,因為他是朔隱。”僅此而已。

就算他偶爾壞透了,老是耍心機算計人,還喜歡漫不經心地與她暧昧,有的時候恨他恨得牙癢癢,可遇到危險關頭,第一個挺身而出的,總是這個壞蛋。

他的臂彎比任何人都要強大可靠,她已經習慣了去依賴。

不是因為九天真王。

只是因為他是朔隱,她最喜歡的人。

******

打道回府,素練方坐下來喝水,便聽到銀心來報,司樂大人來了。

真是稀客。

她用力地捏了捏杯緣,觸手冰涼,猶如人心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人暗中插了一刀。她毫不上心地勾起一抹冷笑,來得正好,恰好有事找他:“有請。”

當今世上能救九天真王的,唯有司樂鳶洵手裏的那一把鳳凰琴,這是她離開玉京仙府之時,元皇大道君最

VIP最新章節 51君予我浮木

素練漫不經心地轉著茶杯,眉宇裏的憂愁大得仿佛一團霧,遮擋了所有前行的方向。

天知道要從鳶洵手裏奪來鳳凰琴,有多麽難?

從前為了得到這把琴,試過對他精神上乃至身心的折磨鞭笞,用軟禁以消磨他的銳意骨氣,用強占他身子來威脅他就犯,可惜成效都不敬人意。

鳶洵的個性太清高,太抗拒人,假如他不願意做的事,就算拿刀子捅穿他,結果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。

身為一介琴師,他太過珍視那把鳳凰琴,想要讓他拱手送人,幾乎就和癡人說夢是一個性質。

藥翻,撂倒,打劫。

沒怎麽經過大腦回路,素練在最短時間內想了一系列流程,暴力的辦法最直接也最有效。在她府邸裏,英招的武力值最高,完全可以不費吹飛之力放倒鳶洵。

放倒了之後,先搶琴,再綁人,假如他果真不說,那麽她不介意用非常手段令他開口,比如,餵他喝一些帶迷魂性質的藥水。

這種亂七八糟的毒藥,相信朔隱那兒多得能疊出好幾摞,估計還做成了各種口味任選。

有了稍微明確的思路以後,素練假裝鎮定自若地喝了口茶水,掩飾心中的不安,瞥見走進門來與她相視冷對的人影,放下杯子笑了笑:“啊哈,司樂大人,好久不見啊。”

鳶洵腳步一頓,掀了掀唇,卻沒有說話,視線淡而冰冷地移到她的臉上,總覺得今日這個女子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,不過他並不介懷,掀起衣擺與她相對而坐。

素練忍不住小小的緊張,咽了口水,眼神飄了一下,巴巴地看著小魚兒落進網裏。她給鳶洵倒了一杯茶水,笑瞇瞇地道:“當日強擄了你下凡塵,實在是我的不對,害你被天君禁閉了這麽久。酒水我已經讓銀心去準備了,先以茶代酒敬你,感謝你沒有對天君供出我的不是。”

起先知道鳶洵為她頂了所有的罪責,她還稍微內疚了一下,現在看他一點事也沒有,沒有消瘦,沒有皮肉傷,蹦蹦跳跳都不成問題,可見天君說的責罰也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。

所以她的內疚感稍微縮小了一點,而下毒手的心又大了一些。

假如當時鳶洵將她罪狀供出來,沒準天君已經在她身上開幾個血窟窿了。

鳶洵好歹算是她的半個恩人,在恩人頭上開刀動土,雖說有些卑鄙,但著實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了。

接過她手裏捧著的茶,指端扶著杯底,鳶洵凝視著一整杯宛如碧玉的茶水,呆了一呆,毫不猶豫地將茶飲盡。

這第一杯水,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,不過是為了消除他的防備之心。

素練餘光瞥見他喝完,便立刻拍了拍手,銀心遵從地大門進來,捧上兩壺酒。

兩壺酒都是有毒的,區別在於一壺是迷藥,一壺是媚藥。這個安排是在鳶洵進屋以前,她傳喚英招準備的。朔隱做的毒藥,什麽藥效的都有,各種藥性裏還專門分了毒性的輕重,這倒是給她省了不少心。

左邊那壺酒的迷藥下得是中等程度,喝下去不至於太快醒來,但也不至於睡了個七八日,動用最少的武力活捉天君義子,才不至於在外面引起太大的騷動。

再往旁邊那壺酒裏放的是媚藥,媚藥的原理是通過刺激感官,使人無法抗拒,需索無度。但是這酒中下的藥量極輕極少,或多或少,僅有迷亂心智的作用。

鳶洵在意識正常的情況下,素練幾乎肯定即便滿清十大酷刑輪流往他身上使,他的眼睛眉毛依然固執得紋絲不動。

所以,這就得動用一點小手段,讓他神智不怎麽清晰,再旁敲側擊地問出鳳凰琴的使用法則。

想著她便站起來,傾過酒壺為他滿上:“這一杯是多謝你,在我去了妖陵之後,依然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,不離不棄。”

要千恩萬謝,抑或是負荊請罪,都等先把朔隱救活了再說。

素練心明如鏡,目的很明確,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鳶洵,呼吸幾乎停止,噗通亂跳的心懸進嗓子眼,只等他將這杯酒吞到肚子裏。

鳶洵薄唇貼著杯沿,淺抿一小口,嘴巴裏立刻有苦澀的味道彌漫,雖然混和著烈酒,苦味並不明顯,可以說是微乎其微,可他天生味覺就很不錯,一丁點的差異都能敏銳地覺察出來。

素練張了張嘴,雖極力壓制滿心焦急,但還是有點情緒流露出來:“你怎麽不喝?是這酒不合你心意?”

鳶洵眼光左右一掃,酒裏的異味,再加上素練眼皮底下不自覺表露的情急,情況已經再明顯不過了。

第二次了,這個女人竟然打算第二次綁架他。

比起酒中帶出的苦味,他恍然覺得自己的內心更為苦澀。

鳶洵並不應聲,只慢慢曲起五指,將一樣細窄的長型布囊推到她眼前,淡淡道:“你從前一直想要這把鳳凰琴,我這便送與你。”

素練正默默地咽著茶水,水是什麽滋味的,她幾乎一點也嘗不出來,所有視線都凝聚在他右手的酒杯上。聽到鳶洵說的一番話,她含在嘴裏的茶水順勢噴了出來。

這算是什麽?

鵝黃色繡著華麗金線的布囊下,從岳山到龍齦,整個琴身都呈現出鳳勢流暢的線條,她瞪大眼睛:“你真要把它送給我?”

是不是耍她玩啊?他是腦子壞掉了,還是受什麽刺激了?不會反悔吧?

鳶洵面無表情地扯起桌布,擋下了素練的口水攻勢,一面漠然答道:“我何時對你說過半句假話。”

鳶洵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,他開心的時候,生氣的時候,眼睛嘴巴都不會彎出美好弧度,所以在素練看來,他笑或是不笑,應該都是同個表情。

素練拿手碰了碰琴弦,摸出一聲清脆琴音,又斜起眼睛橫他:“好吧,我姑且是信了。”

管不了那麽多,她伸手想要撈琴,鳶洵下意識按住琴面,連帶將她的手也一並握著。她的手指軟若無骨,柔滑得宛如握在手裏的水流,一瞬間令他心神蕩漾:“你從前約莫是想回到那個時空的,我如今可以送你回去。”

回哪個時空?二十一世紀?

假如,只是說假如,假如有一個回到前世的契機擺在眼前,她會不會毫不猶豫地揮袖離開?

這是多麽大的一個驚喜,她不是應該連做夢都要笑了,她不是日日企盼回去麽,可是為何如此的不開心。

在這個地方生活了這麽久,什麽樣的事情沒有遇到過,溫暖的,感動的,黑暗的,悲傷的,這一切情感在她心上生出了莫名的羈絆,一環一環地將她足踝纏繞,令她邁不出步子。

這羈絆宛如抽絲剝繭,一層一層掰開了她的大腦,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,一點一滴地占滿她的整個情緒。

聽說天上一日,人間百年,如今她二十一世紀的家,又是怎樣滄海桑田的變化。

她的父母兄妹,可曾還活著?人生數載,不過轉瞬,她在天上一日,便抵過了塵世百年。

在回去了以後,看到的是否僅是土丘上一樽樽孤零的墳墓?

素練勾了勾唇,笑得很苦:“我曾經以為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,一度拼了命想回家,可是現在,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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